陳魯寧 文/圖
導(dǎo)語：九份，瀕臨基隆灣藍(lán)色的海域，曾經(jīng)是淘金客瘋狂挖掘財富的夢想烏托邦。
上世紀(jì)七十年代后，經(jīng)歷了礦脈耗盡的蕭條歲月后，九份人并沒氣餒，挖掘出獨特的鄉(xiāng)土魅力，延續(xù)了其傳奇的文化基因，重新吸引了八方游客的眼球。
特別是，一部《悲情城市》的電影，再次為小鎮(zhèn)帶來重生，給金盡人散、沉寂多年的九份，注入了新的文創(chuàng)活力。如今，它，遐邇中外，成了許多的畫家、雕塑家、陶藝家、音樂家，來此緬懷舊日，尋覓靈感，扎堆集聚的一座精巧小山城…..
九份，一個海邊的小鎮(zhèn)，離臺北不到兩小時的車程。順著盤山路登上小鎮(zhèn)最高處，向北俯視遠(yuǎn)眺，遠(yuǎn)處的基隆港、八斗子、番仔澳、鼻頭角的海景，幻若海市辰樓，漂浮在湛藍(lán)的海面，前方的雞籠山，雨后一片綠色蔥蔥，空氣里散發(fā)出一種別樣的醉人清香……
旅途中，原來沒安排去九份，臨時的改變，不僅屬巧合，還帶來旅行中的驚喜！就拿九份這名字來說吧，原來清王朝時，這里只住有九戶人家，下山采買東西，無論哪家，一買就是九份。久而久之，約定俗成，它竟成了村落的地名，一直沿用至今。
遠(yuǎn)在1893年（光緒十九年），這兒挖出了金子，大批的淘金客，蜂擁而至。原本只有九戶人家的小山村，瞬忽間，變成三四萬人的逐夢天堂。鼎盛時期，挖出的黃金，是以噸來計算的，含金量達(dá)九成以上。當(dāng)時，大大小小山頭下， 蜘蛛網(wǎng)般藏匿著八十余處金礦坑，地上亦布滿工棚改建成的彎曲街巷。那時候，九份，不管白晝還是黑夜，無論地上還是地下，總是閃爍著金子般明亮的燈火成了“亞洲金都”夢幻之地。
金子，總有挖盡的時候。上世紀(jì)七十年代，淘金人再也挖不出金子了，九份因礦藏枯竭從而陷入一時的沒落。大批淘金客走后，狹窄的街道和陡直的石階，高高低低，彎彎曲曲，伴著鱗次櫛比沿山脊而蓋的狹屋，卻留了下來。
九份人，巧思奇想，居然把這些早期構(gòu)成重要的交通與補給路線的街巷，用積淀的文化，一一重新加以改造。一條石階、一座座茶舍、一幢幢日式老房，完美構(gòu)成了九份獨特的鄉(xiāng)土魅力，勾勒出一幅追舊懷古的精美妙境。也正是這種特殊的舊、不同尋常的美，漸漸吸引了攝影師、畫家、雕塑家、陶藝家、音樂家的五官，吸引文創(chuàng)者，來此緬懷舊日，尋覓靈感。久而久之，這兒，竟幻變成寶島極受歡迎的熱門景點之一，世界各地的游人絡(luò)繹不絕來此拜謁的一座精巧小山城…….
九份，依山勢而形成的街道，或彎或直，真正的曲徑通幽。街巷不過一兩米寬，一條舊石板路，兩邊盡是特色店鋪。沿路掛有大紅燈籠，就像迷你版的大陸平遙古城或麗江邊寨。九份，多有山雨。細(xì)雨蒙蒙下，撐著五彩傘，走在最熱鬧的主街巷——基山街的石板路上，別有一番風(fēng)氣。人們很難想象在街巷窄小空間里，竟擠造出九份第一家茶坊，還有與它相伴的第一間文史工作室。街上的人摩肩接踵，但卻絕無大聲叫賣和喧鬧的音樂。行走時，高高低低，左彎右轉(zhuǎn)，旅人感覺就像穿行在舊時民居的屋頂上一樣，伸手就可以摘下隨處漂浮的云朵。
來九份前，就知曉催人淚下的《悲情城市》（A City of Sadness）取景地，就選在基山街、豎崎路及輕便路等街道上。并。坦白說，九份，是因《悲情城市》，而更讓我迷攝起它的舊街深巷。
記得，斬獲了第46屆威尼斯金獅獎的這部影片，是一部蠻長的片子。 “二·二八事件”那段歷史，是它的背景。電影一開頭，是林家的女人生產(chǎn)。畫面滲出一片黯淡的濡濕，吊燈晃悠中熄滅，新生兒降臨的喜悅，在女人呻吟聲中湮滅。侯孝賢以壓抑而悲愴的敘事方式，講述了一個家族的興衰和林家四公子不同的命運。從小孩的出生，到文雄這個頂梁柱的死亡，是傷情，從光復(fù)到“二·二八事件”的尾聲，是疼痛。一個個個體命運，在歷史沖突中彼此消滅，誰都無法抗拒這平緩敘事背后的殘酷。
年輕的梁朝偉飾演了主人公老四文清，經(jīng)侯孝賢標(biāo)志性的長鏡頭拍攝，真實演繹出臺灣人的家國夢。多線敘事經(jīng)溫和處理的血腥場面，傳遞出不同的信息，靜態(tài)中凸出層次的鏡頭，不僅還原出歷史的復(fù)雜畫面，終場時，仍舊是同樣的場景、同樣的景別和拍攝角度。此時，早已人去樓空，隔間里的電燈光明明滅滅。留下的傷口卻在慢慢地滲露鮮血，滴滴染進(jìn)人們的心靈，為臺北這個城市畫上一個悲情的句點！
如果說當(dāng)年侯孝賢執(zhí)導(dǎo)《悲情城市》時，九份，還是一張白紙，經(jīng)這部佳片的緩慢染色而成一幅水墨畫，徐徐進(jìn)入人們眼簾的話，那在今天，這部電影所追求的那一種渴望、意念、詩境和情懷，早已轉(zhuǎn)換成了熙攘而不喧鬧的光影交融，完成了其蕓蕓眾生歡樂生活的浮世繪蛻變。
九份，幾乎每一條窄窄街巷都頗有味道。走入老街，燈光、人群和商鋪前的討價還價，蒸騰起世俗的熱氣，是溫暖實在的另一面。這才是九份百多年沉淀下來的真實生活。其中最讓人叫絕的是，它獨有的懷舊氣息，幾乎充分體現(xiàn)在食文化里。街兩邊是百余家小店面，傳統(tǒng)小吃、飲食店、民藝店，吃喝玩樂住全都包了。四方來客，踏足此地，一定不會錯過九份獨特的芋圓，這種用芋頭做成的傳統(tǒng)的風(fēng)味小吃，是純手工的美食，紅豆芋圓湯，芋頭的香甜，加之滑潤的口感，色香味俱全。
此外，還有特別的抹茶、芝麻及山藥口味，冷熱皆宜；香彈可口的芋粿巧；咸甜適中的草仔粿，內(nèi)含飽滿蘿卜絲與蝦的草仔粿，紅糟肉圓則是以傳統(tǒng)古法制作內(nèi)餡，搭配上軟嫩的外皮與特調(diào)醬料，還有黑糖麻糬、豆腐乳、無鉛土皮蛋，鮮魚制作而成的魚羹、魚丸、魚卷，香酥可口的雞卷等等，花樣之廣、選擇之多，真讓人眼花繚亂。
游客走累了，不用擔(dān)心， 因為九份的茶社、咖啡店特多。豎崎路，兩旁盡是咖啡店和茶館，各具特色。從懸空露臺向外看，不僅可看到海景，更可看到金礦遺址和寶島所開設(shè)的第一家“升平戲院”。在這種懷舊氛圍下，喝一杯香濃的咖啡，會有一種悠然自得，心曠神怡的感覺。
有人說，如果沒有走過豎崎路，就不算來過九份。豎崎路，是特殊的“豐”字街路，為九份絕無僅有的階梯路，是一條最具特色的“階道”。它，擁有石階、茶香、日式老房，許多店家直接就用日語招攬生意。當(dāng)年，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《千與千尋》相中了這兒活色生香的街景，汲取了原創(chuàng)靈感。經(jīng)日本出版的臺灣旅游冊介紹后，今天，這兒的一草一木，仍不失鮮活光亮，風(fēng)采依舊，儼然成為日韓和“千迷”們必到的膜拜圣地！
輕便路上，則有許多九份民宿與九份金礦城懷舊壁畫。這里保留著依地形而自然構(gòu)建古老礦區(qū)的建筑的幽幽風(fēng)情。很多舊式建筑都聚集在此，觀景茶館聚集，其中也可看到九份最著名的建筑，也是全臺灣第一個電影院──升平戲院。
人們來此，多為懷舊，抑或是排解城市喧囂帶來的壓力。到達(dá)九份，從山腳向遠(yuǎn)處望去，淘金時代的石頭房高低錯落，都是依山而建。因為經(jīng)歷了多個歷史時期的痕跡，很多都完好保留了下來。
基山街，又稱“暗街”。無論是平日或假日，皆有絡(luò)繹不絕的擁擠人潮。舊道口（基山街口）也設(shè)有觀景臺，可以從九份觀賞北海岸的綿延海景。兩條舊街巷內(nèi)，商家聚集，有很多九份舊式紀(jì)念藝術(shù)品，基山街內(nèi)的九重町客棧，是一個舊式建筑中的佳作，橘黃色燈光也給人深深的懷舊的印象。
當(dāng)?shù)厝苏f， 小鎮(zhèn)最迷人的時分不在白天，而在夜晚。落日后，山城里漸漸射出萬家燈火時分，漁舟返航，茫茫海中，星星漁火，倒垂于天穹下，天地與海，混融一線。
此時，游走在山城小徑中，無論哪一處，皆可找到賞景的好角落。選一個小巧精美依山民居，當(dāng)一切歸于寧靜，夜闌人靜，僅剩盞盞漁火漂浮閃爍于海面上時，靜靜坐在茶樓間，倚窗看漁火閃爍的漁港，細(xì)細(xì)品嘗九份獨特的寧靜氛圍，享受山城月夜星空下的寧謐，將是多么愜意。
難怪，臺灣藝術(shù)家陳綺貞，在九份生活期間，填詞作曲，還親自演唱了《九份的咖啡店》一首名曲，讓人雋久難以忘懷。“…….這樣的午夜我坐在九份的咖啡店，這里的街道有點改變，這里的人群喧鬧整夜，望著朦朧的海岸線，是否還能回到從前，昨日的單純今天的實際像你，而你也早已不是你，我的心是一杯調(diào)和過的咖啡……懷念著往日淡薄的青草味，懷念著往日的堅持和現(xiàn)在你我的改變”。
我心中期許，有機(jī)會還要再來，擇一間民宿，從早到晚，看海，觀日出日落，細(xì)細(xì)品嘗，九份，你得等著我呀…….
交通：
1、 從臺北車站搭臺鐵宜蘭線到瑞芳火車站（呂光號54臺幣，慢；自強號72臺幣，快），再打車或是到火車站前大街的警察局門口坐公車到九份(打車200臺幣左右，公車15臺幣)。
2、 搭捷運到忠孝復(fù)興站換1061或1062到九份。
3、 包車走東北角海岸線。
·不要錯過九份的晴天與雨天，不要錯過九份的日與夜，不要錯過九份的日出和日落
·悠閑自在的逛著這座山城，你會看到千與千尋的腳印，領(lǐng)悟悲情城市的故事，你會得到湯婆婆的護(hù)佑！